2024年3月31日 星期日

見山書店 Mount Zero Books 2018~2024 曾是香港的一間獨立書店,位於香港上環太平山街6號C舖,由陳莘堯(Sharon)於2018年5月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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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標22.284492°N 114.148814°E

見山書店
Mount Zero Books
成立2018年5月20日,​5年前 香港[1]
結束2024年3月31日,​0天前 香港
創辦人陳莘堯
總部 香港上環太平山街6號C舖
產業零售(新書、二手書)

見山書店(英語:Mount Zero Books,簡稱「見山」)曾是香港的一間獨立書店,位於香港上環太平山街6號C舖,由陳莘堯(Sharon)於2018年5月創立。[2]:214[3]:37

該書店嚴格而言不能稱作一間「舊書店」,但在設計上與一般舊書店亦頗為相似,故有稱它可說是「最像舊書店」的書店[2]:213;而其「一日店長」的運作模式亦成一大特色。[2]:215[3]:30

歷史及名稱由來[編輯]

見山書店原址為一花店,原經營者結束營業後曾經一度丟空。該店的創辦人陳莘堯過往任職於商界,曾於管理層負責活動的舉辦工作,但十年過去,她認為自己喜愛看書的習慣在其他同事的眼中是「格格不入」,於是心裡萌生一種「要改變自己人生」的念頭,便辭掉自己既有的工作,開始物色舖位。[2]:214[4]

據陳氏指出,她對於太平山街、銅鑼灣大坑灣仔星街這三個社區感到有興趣,但自身感覺最前者的環境與歐洲的巷弄相似,有一種令人感到舒適的感覺。2018年的某一天,她路過太平山街,發現有一間丟空的單位,心裡忽然產生一種「就是這裡」的感覺,便決定於該處開始其營運書店的生涯,而此點亦是其多年來的心願。[2]:214[3]:28

在2019年反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運動期間,該店亦有所關注,並曾於同年6月12日響應「三罷」,該日暫停營業一天。[5][6]

2021年7月,該店以書攤形式,在灣仔富德樓舉行的「獨立出版迷你書展」中參展,而同場參展的獨立書店計有閱讀時代序言書室等。[7][8]

結業[編輯]

見山書店最後一天營運,不少市民在店外拍照留念

2023年12月初,該店於社交平台發佈帖文,指該店將於翌年3月31日結業,並稱「終有一日玩完」。書店於帖文表示屢遭「神秘人」投訴,店長每周均收到來自香港政府各部門的警告、檢控信,並希望「神秘人」於該店結束營運後停止有關行為,讓店長少一分擔憂。[1][9][10]

2024年3月31日,該店最後一天營運,吸引不少市民到店舖購書,又或拍照留念,店內人流如鯽,附近快餐店「郁鍵快餐」亦借出部份舖位供該店銷售書籍。[11]

名稱由來[編輯]

該店名稱中「見山」二字出自《指月錄》中「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一句。據創辦人表示,該店正是她心中的那座「山」,希望透過書店,讓造訪者有一種「回歸初心」的感覺。[2]:215[3]:29除此之外,店名中的「山」亦有太平山的意思(這與該店位於太平山有關),希望造訪者能夠記住它的存在。[4]

書店特色[編輯]

見山書店是香港其中一間採用獨立複式設計的書店。在樓高兩層的書店中,地下主要是售賣新書,選書與香港近年環境、氣氛息息相關,尤以香港、臺灣出版的文藝書籍為重[12](唯礙於店舖空間有限,選書只能重質不重量)[13],而門外亦有擺賣本地製造的商品;至於以樓梯連接的二樓,則劃出了一個閱讀室,安放了4張木椅,可讓造訪者看書之餘,亦能欣賞窗外景色。除書店本身以外,該店對出的空地亦曾用作舉行不同的讀書會、講座、音樂會、電影放映會等,而北島[14]陳冠中周保松等亦曾獲受邀成為「駐場作家」[3]:30, 33-35[15],另香港樂隊「海島小輪」亦曾於2021年在該店進行演出,並分享有關難民的話題。[16]

而在營運模式上,該店採用了一種名為「一日店長」的管理方法,讓喜愛讀書的人一嘗管理書店運作的滋味。該計劃至今吸引逾二十人參與,而目前亦有約八人以「輪更制」形式當值。[2]:215[3]:30

各界反應[編輯]

據陳氏指出,由於其不懂使用Facebook這類社交媒體網站,以至於正式開業前擔憂難以吸引遊人造訪該店。然而,家人的支持與村上春樹的作品卻令她重燃「開書店」的希望,於是透過書信形式,告知各出版社與公眾有關書店開張的事宜,結果亦得到一些出版社的青睞,以較優惠的價格供她購入作書店營運。[4]

在書店正式營運後,據傳媒實地視察,發現即使不是公眾假期,仍有不少造訪者前往看書、休息[4];亦曾有傳媒將該書店與其他獨立書店一併推薦,並納入於一份書店遊逛指南內,指出可透過搭乘城巴10線前往相關書店[17]。2021年7月,香港書展2019冠狀病毒病香港疫情緩和下重新展開,有傳媒亦藉此介紹包括該店在內的數間獨立書店,以供市民去造訪。[18]

2023年12月初,該店於社交平台宣佈將於翌年3月底結束營運。帖文甫出已得到逾600條留言,書店同業、出版社、讀者紛紛透過「#愛見山」表達對該店的不捨之情。[9]

2024年3月底,該店結束營運,除了吸引一眾市民於最後一天到場拍照留念外,亦有移居海外的港人特意回港送別。時任香港中文大學政治與行政學系高級講師蔡子強於接受傳媒訪問時稱,該店給予人們「寧靜、平安的感覺」,是一個讓自己忘憂的地方,認為該店屢屢被控既生氣又可惜,質疑有關方面為何要特意選擇該店作為投訴對象;又稱香港部份熱衷文化的人士愛逛獨立書店,而非政府近月宣傳的塑膠製藝術裝置。[11]

該店於網路上的知名度甚高。據研究機構網路溫度計數據顯示,在2018年3月至2019年4月期間,該店在港澳地區的網路聲量為於香港獨立書店之中排名第三,雖較田園書屋為高,但遠低於另外兩間獨立書店序言書室生活書社[19]同時,該店近年亦於大陸網路平台「小紅書」獲推薦。[1]

相關事件[編輯]

店門地台非法佔用土地[編輯]

2023年9月中,見山書店於社交平台稱日前收到地政總署通知,指該店非法佔用未批租土地(即店門前之平台),並須於同月29日前糾正。該店在帖文中稱有關平台於開店前經已存在,因安全起見而鋪上地磚,並聲稱有關地磚「不足1.5公分厚」。該署及後回覆傳媒報導時稱,指港島西及南區地政處早前接獲投訴,懷疑太平山街一店舖佔用政府土地,及後地政處人員到場視察後,發現上述地台建於人行道上,佔用政府土地,遂根據《土地(雜項條文)條例》於該地台張貼通知,要求該店停止有關行為。[20][21]及後店方亦已移除有關地台。[9]

//這種精神,資深傳媒人區家麟亦有同感,「見山係一個好特別嘅地方,你會喺度見到好多不同嘅香港」,「呢個地方你可以話,好多志同道合嘅人,可以相遇、見面、傾計、交流,呢個係好重要。」
每次出入書店都忙於與人合照、簽書,區家麟說對於見山的告別,他已經消化了,「因為好嘅事物都會消失,香港更加係。」//
可能是 8 個人和文字的圖像
 
上環見山書店,今日最後一日營業,自從見山要告別的消息公布之後,「見山」產生了一種現象,最後營業這幾天,不少人爬上半山和這間細小的書店道別,顧客們紛紛在網上寫下他們眼中的見山,他們為的不是打卡、瞻養,而是告別一種文化、一種連結。
在告別的人群中,包括著名形象設計師劉天蘭,「無咗一間咁嘅書店,對社區、對香港呢個城市,好似斬咗一截,係一個破壞」,她形容,見山在港島這個角落,從地理位置到由店主揀選的書,形成了一種個性,這種個性亦是香港這個城市的性格一部分,而今這種個性將會消失,「呢度小一啲、果度小一啲,就無㗎啦﹐呢個本來咁有個性、特色嘅香港,都係由好多點點滴滴,唔同嘅人事物累積埋,先係我哋嘅城市,但大家都知,近年有好多嘢,呢度又唔見咗,果度又拆咗。」
另一個來告別的熟客,是近年鮮少在公開場合曝光的前議員吳靄儀,她表示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覺得要同見山一齊。」
除了曾經在見山辦過活動,本身住在半山的吳靄儀,不時都會到書店「睇書、食吓嘢、睇下畫」,而她到訪的時候,總會遇到朋友或認識她的人,「見山好似一個 social 嘅地方,好似一個大客廳。」最後營業的日子,見山人山人海,吳靄儀形容,這種感情不是崇拜偶像式的,而是「好affectionateness」,一種親近、溫柔的感情,「大家都鍾意文學、文藝,關心香港呢個城市,呢個我覺得係見山嘅精神。」
這種精神,資深傳媒人區家麟亦有同感,「見山係一個好特別嘅地方,你會喺度見到好多不同嘅香港」,「呢個地方你可以話,好多志同道合嘅人,可以相遇、見面、傾計、交流,呢個係好重要。」
每次出入書店都忙於與人合照、簽書,區家麟說對於見山的告別,他已經消化了,「因為好嘅事物都會消失,香港更加係。」
而《城市散步學》作者黃宇軒,帶來的則是作為作者的視角,他特意製作了一張 postcard,在見山最後這兩天,送給到來的朋友。
黃宇軒說,他早在書店開業之初已經是常客,但見山為他帶來的影響,更多是作為作者之後,「無見山、無Sharon,係唔會有我第二本書」,因為是在見山和店長的鼓勵下,才有他第二本著作《城市散步學:以香港作為起點》,「原來出書先知,有一間好照顧你嘅書店,作為作者你會有動力寫書多好多。」
告別的人當中,亦包括 Kris,另一家獨立書店《留下書舍》的店長,他表示作為同業「見山係好特別」,「喺我哋行入面,係無人複製到佢嗰種營運模式。」
Kris 說,見山的獨特之處,在於它店面甚小,賣的書種亦不算多,但商業上「好成功、好賣到書」,更重要是它經營的各種「副業」,例如讀書會、講座、音樂會,形成了一個文化氛圍,「成個文化紛圍複製唔到。」
「佢係少數你覺得,佢營運上可以長命百歲嘅書店」,但結果,見山因為種種因素要結業,對於獨立書店同業,是一個巨大的心理打擊,「如果佢都做唔住,無一間書店可以講自己可以好穩陣營運落去,無論係咩方面都好。」
最後的最後,中大哲學學者周保松,以一個學者的角度,總結了見山的重要性,「我由 80 年代喺香港逛書店,見過無數書店起起落落,見山係喺香港書店史入面,有一個好舉足輕重、不可替代嘅位置。」
周保松說,見山的獨特之處不僅是一間書店,甚至它最重要的功能根本不是賣書,「以書嘅總量,香港大部分獨立書店都比佢要多、比佢要齊」,見山的獨特在於在這個時代,「做緊一個好難得嘅實驗」,由賣書、搞講座、音樂會到開文學班,甚至自行出版,「將香港仍然想思考、仍然想讀書、唔想見到個城市,唔忍心見到個城市死亡嘅人,提供咗一個連結點,等唔同嘅人可以見到彼此。」
他認為,以見山一間如此細小的書店,可以承載如此巨大的能量,即使在中國大陸、台灣以至歐洲,都幾乎是獨一無二,「佢承載咗好多,我哋 19 年之後經歷嘅東西,所以見山消失﹐會留俾呢個城市,一個好大好大嘅傷口。」
「喺我記憶,未試過有一間書店倒閉,係會有個咁場面,咁多人嚟道別,咁多人不捨,咁多人感到難過可惜甚至憤怒。」這不單是為了打卡、瞻仰遺容,而是哀悼一種價值和精神的失落,「因為書店意味住嘅係思想、反思、交流,透過閱讀去搵到力量,令我哋嘅城市,唔會只係一個消費、經濟嘅城市。」
「唔係一個說了再見就會再見咁簡單,有啲嘢,無咗就無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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